伊莎貝爾

放棄與放手

在不斷激烈爭吵後

妻這三天來第一次回家

卻是收拾行李

我看著她的背影

想著這個默默守護了我12年的身軀

於是我沉默不語

低著頭幫她整理著私人物品

轉身將梁靜茹的CD從player中取出

從抽屜拿出她的3包vouge

再將2張相框裡的合照偷偷塞進她的行李中

簡單卻有效率地

將12年的回憶全部壓縮在一個桃紅色的背包中

當我將咬著牙將背包放在她手上的那一剎那間

她身子顫抖不已

於是我緊緊摟住她

那擁抱好真實

像是12年前我們在校園裡決定要一起走一輩子般真實

我倆面對面

我將嘴唇靠近她

她沒有拒絕我

於是我吻了她

那吻的味道也好真實

像是12年前我在新公園裡吻她時認為彼此會永遠相愛般真實

我沒有要求她留下來

在這一刻

我真的可以瞭解

當對一個人還有愛的時候

要選擇放棄

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

她哭紅的雙眼中透露一絲堅毅

於是我站起身

對著她說：「我很感謝，在這一刻，我還能清楚感受到妳對我的愛，讓我有勇

氣繼續等待妳的歸來。妳的電腦、妳靠近窗邊的位置、我們一起養的科基

cokkie、我們共同買的車都會乖乖待在原地，還有我，會一直在這裡等妳。」

然後她穿上鞋

我慢步跟隨在她左右

很想最後一次求她留下

但是我沒有說出口

愛‧真的不應該勉強

放棄有多麼難

放手就同樣有那麼痛苦

走到熟悉的路口

我對著迎面而來的計程車招了招手

妻轉身上車

就這樣

將我最愛的女人送離自己的生命之外

盡量去享受妳的自由吧

我望著後車窗裡妳逐漸遠去的身影在心中悄悄鼓勵著妳

所有家人的質疑經濟的壓力這些一直以來妳苦揹的責任

都讓我一肩扛下

妳去追尋妳想要的感覺吧

如果有天

妳感到孤單難過無助

別忘了有個男人永遠在這裡等妳

我會默默等待妳歸來的那一天

就像12年來妳期許我能夠成長一樣

或許我終究沒有成為妳所喜歡的那個成熟男人

但我很慶幸

在這一刻我撫摸間滾燙濕潤的雙頰

我知道自己還是那麼愛妳

而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