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爾

許久未寫文章了，也很久沒寫信給妳了，繁忙的生活將我們推向一

條看似長遠而筆直的大道，但咬著牙往前邁進的路途中，或多或少

我們也都失去很多，我不再有心思將所見所聞所感記錄下來，但這

一刻，相戀的一週年這天，我面帶著微笑在妳入睡後獨自一人來到

辦公室敲打著鍵盤，回憶著這365天的點滴。該如何來紀念這個日子

呢？哼首曲、送束花、或者依著過往的習慣，我還是靜靜地寫封信

吧。這僅是我倆間慶週年的第一封信，但能夠確實拋棄過往那個沉

重冗長的數字，便已心滿願足矣。


實際在一起是哪一天，這點妳我總是沒有共識，就定之為十月吧，

其中的分合爭吵姑且不計，我翻開去年九月及十月的部落格，當時

還像是寫日記般兩三天便乖乖交功課，初次見面我想應該是是9.03

的"能哭.是幸福"，說實在話，當時看著妳迷戀吳尊的傻樣，無偶

像論的我真是難以置信，加上雙魚座AB型這種集天下怪咖之大成於

一身的驚天組合，更讓我打從心裡提醒自己千萬保持距離，照目前

的結果論觀之，看來愛情是一種互補法則還是有其道理。


妳我的個性，一直是天南地北風馬牛不相及，這點早在彼此決定在

一起前便已經互相確認過了，但事到如今，我覺得這未嘗不是件好

事。如果說，從交往以來我都是用著80%的自己在與妳相處，不知妳

相信否？這或許不是最快樂的我，但卻是最適合當作另一半的自己

。以前不懂甜言蜜語，不知何謂哄人？睡前kiss更是少之又少，這

些行為卻都在與妳相處後逐漸養成，廣告說一個心靈相通的伴侶勝

過一個地址相同的老公，我仍希望自己能做得更多，而我正在努力。


說到這不得不提起那段莫再提莫再講的過往，我和老弟總是戲稱她

為佛地魔的"那個人"便是採取完全相反的方式，我賭她就賭，我玩

她也不輸人，或者當時的我追求的是一種放縱任性自由的生活，但

結果證實這是行不通的，正如同妳經常對我說，上一段結束我自己

要負很大責任，絕對的自由帶來絕對的毀滅。我想這或許與自己崇

尚感情隨性而為有關，不知自我克制。如今有妳束縛住我，讓我早

點睡、少玩些戲谷、按時爬起來上班，或許這才是能夠長長久久的

一種制約吧？我以前曾對飄髮說過，很可惜妳不會打麻將。飄髮回

我說：這樣才好，也只有她才管得住你。

是的，有人肯管，我很慶幸。


妳的纖細，往往給人溫暖，亦給妳自己帶來傷害，縮成一球躲在椅

子上不是面對這個社會最安全的姿態，我會盡量給妳休息喘氣的空

間，但逃避事情往往也不會好轉，這點妳理性的那面一直很清楚，

不過妳總是習慣拿出99%的感性。對世界有所期待可以，但是別傷

了妳自己，我這麼盼望。長久來妳我正是相互駁斥的人性本善與本

惡論的信徒，我總戲稱自己為荀子而妳是孟子，因為妳總是設身處

地為他人著想，為貨代、為供應商、為職員、我只是希望妳能明白，

不要行俠仗義，不要悲天憫人，這是個人吃人的地方，今天同情對

手，明天從妳背後補上一槍的人就是趴在地上還沒死透的他。

社會很醜陋，真的，請妳相信。


目前我們所共處的是個累人的環境，落後的人文、嶄新的工作環境、

許多親戚共住的壓力，這幾點對以前的妳幾乎是逃避再三而不願面對

的，而我又偏偏已經太社會化，假笑、虛意讚美、不動怒。許多時候

面對妳的質疑與困擾，我沒法大伸拳腳，只能與妳說笑帶過，因為我

一直深信人活著，必須在框架裡遊走，走到邊緣的人便會被稱之叛逆，

而隨意超出界線便會被認定為怪人。所以我一直謹慎小心地在其中慢

步爬行，甚至，我會希望妳能與我一同待在這個圈子中，不要到處亂

跑。如果這塊空間目前對妳而言太狹隘，還是請先待在裡面，因為那

是我規劃中屬於妳我的未來，有天妳會發現睜開雙眼會有另一片蔚藍

無際的天空。


我有時會自問，現在的日子算是幸福嗎？但我不敢認定，因為幸福就

像綁在驢子前面的胡蘿蔔，當你覺得已經擁有，其實還有一段距離，

我曾經以為自己已經擁有一切，五子登科遺憾只缺孩子，但事後卻發

現正是因為獨缺這一子才能讓我們有個全新的開始，當初的缺憾，如

今的慶幸，多麼諷刺，又多麼真實。所以我絕口不提幸福，因為唯有

一直深信可以得到，持續付出努力才有機會追著幸福的尾巴。與妳相

戀共處的這一年中，我十分滿足，妳的愛、關懷、體貼與包容，是我

能承受現今一切的最大動力。

最後，我想用一段很舊的喜餅廣告詞當結尾。




伊莎貝爾，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