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原本要充當司機陪客人去廈門一趟
因福州連日的大雨讓我省了出這遭遠門
應酬不見得都是件苦差事
但與不熟的客人談天說地胡扯瞎混著實讓人頭疼
聊的不外乎都是大陸進步幅度驚人以及兩岸的政治現況
最怕的便是遇到政治狂人
三句不離「中台本一家！」「陳水扁是豬！」以及「大中國的榮耀！」
每每讓我想起以前小日本鬼子大東亞共榮圈的口號
商人，這些藍綠紅的問題還是少碰為妙
洗完澡後晚上與小白兔坐在辦公室裡有種偷來的清閒
想著近來所接觸的工作內容
大抵上一間工廠不脫四個主體
業務、廠務、採購、會計+商檢
由於長年以來公司一直沒有專職的採購人員
都是由廠長或是業務兼著作
如此一來，弊病叢生自然可期
過往也曾發生過內部人員私下接單出貨的情況
因此老爸希望我能將採購的這塊制度建立起來
採購難嗎？這問題確實是很深奧
前日因辦公室需新添購電腦及事務機
數量不大，僅須各購買一台即可
於是這成了我這個菜鳥採購的初心考試
驅車來到了大利嘉城（福州當地最出名的電子城，規模不亞於光華）
2980的雙核心套裝電腦，我將2G的RAM換成1G，再將螢幕由19改為17
另外凹了3個滑鼠及2個耳MIC和防毒軟件
最終以2900人民幣成交（約1：4.25）
大陸當地的電腦價格約比台灣便宜1/3左右，非常划算
但相對地殺價空間也較低
電腦搞定後我轉而前往採購複合式事務機
HP的中低階產品，店家開1299，砍至1200
我不死心繼續往下殺
「1150！你考慮一下，不然我其他地方再逛逛。」
我拍拍手提包，表示答應便立刻掏出現金
「我們這已經是成本價了，沒辦法。」
店家幾度拒絕，但並未真的叫我去其他家比價，應還有降低的可能
「我是採購，配合的好以後還有很多合作機會。」
來到大陸後，我試著學習當地人的講話口音
福州人的國語其實相當標準，但與台灣人相較
最大的不同在於當地人的發音較低沉，以注音符號來解釋
就是原本因為唸二、三聲的字，幾乎都唸四聲
而且字尾不似台灣人語氣會習慣性上揚，語助詞「喔」「啊「耶」亦極少用
「你是外地人？」
「嗯嗯，我廈門。」
講台灣人有種擺明要被海宰的感覺
在買東西的這一刻，為了價錢我只好稍稍背叛我可愛的寶島了
於是進入僵持，店員各忙各的不再搭理我
我也慢步走出店外抽根煙
事實上大陸幾乎所有場所都可以抽煙，這對癮君子來說真是好文化啊
過了五分鐘再進去
我揮手叫了位店員過來
「去問你們老闆，1180，要的話我現在搬走了，快。」
「@#$%^$&$#$@#$」
老闆與店員講了幾句我聽不懂的福州話
我希望他的意思是「這死胖子真夠狠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這笨蛋還是來買了」
不論如何，受限於時間關係（外面車上有人在等我）
這台機器我是沒辦法到處比價了
「好啦好啦，賣了啦，以後要多介紹生意啊！」
看來30多左右的女人擺了付痛心殛首的樣子成交
「1180開發票。」
大陸開發票要加4%還是6%，於是發票與收據往往是價錢的最後一道關卡
「那不行兒！稅金你要自己付！」
好吧，也不強人所難，當地看待開發票這事跟十年前的台灣倒是很像
「收據就收據吧！」
「那你收據要寫高點嗎？」
「嗯？」
當下我閃過幾個念頭，多報個200元？
200元好用嗎？省著點也是可以過上一個月的
工廠外面的小館子蛋炒飯3元、魚丸湯2元、剪頭髮7元……
但轉念想到，以前這種情形，讓公司損失了多少錢？
回扣、招待、傭金、贈禮
今天一台1180的事務機都可以這樣搞
那動輒數十萬的原料採買呢？
「不用，照實寫。」
老闆眼睛瓢了我一下，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
或許在她眼中我原本是個黑心又想多撈的死採購吧
又或者，能賺幹嘛不拿這本來就比較合乎人性吧
唉
商道險
人心更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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